【离达】急雨
大概就是,想及时止损但是真的是初恋舍不得的傻鸭头和根本不明白爱情的傻石头吧
1w+一发完,避雷,是有点恋爱脑(我觉得)的鸭鸭和完全情感方面完全傻冒的龙龙
ooc警告!
愚人众执行官末席公子,是个棘手难缠的家伙。
很难想象夜晚还缠绵的两人白天见面只是点头之交,甚至对方的眼睛里一丝波澜都没有闪过,疏离的好像仇人一般。也是,在知情人眼里是这样的,一个是奉命夺取神之心的异国长官,放出魔神差点毁了岩王爷的璃月港,还祸祸了一遍黄金屋;一个是用假身份骗身骗心还骗摩拉的神明,把公子当成棋子完成了自己的棋局,让他丢了好大的脸。这样的两个人,不是仇人还能是什么呢?
是情人,能在夜晚相拥而眠,却止步于情人二字的关系。
达达利亚并不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仿佛他们的缠绵和他主动找上的斗争是一样的,是【公子】消遣少年人过分精力的东西。不如说,夜晚扣响钟离的窗棂也好,去遗迹单挑几个铁甲小宝也好,都是这位长驻璃月的执行官因为过于和平而憋出来的冲动。甚至对方曾经披着自己的衣服,露出精壮的上身,去擦拭被自己啃咬破的伤口:“要是去稻妻就好了。”
“听说稻妻的浮浪人和怪物都很强。”他将脖颈处齿痕溢出来的一丝鲜血抹在唇上:“而且伙伴也去了那边。”
先不提在这种时候提起别人的醋意,钟离先是皱眉。人偶将军的意志绝对而强硬,那位【女士】的陨落就是最好的例子。无想的一刀会斩尽所有忤逆永恒的人,才不会在意对方身上是否有他的烙印。
“并不是……”并不是所有神都会让着凡人的,至少不会像自己对他这样。
“如果能和雷神打一架,也是让人兴奋的事情。”虽然知道自己不能用现在的实力去硬碰七执政,但是和强者的切磋哪怕是幻想也会让达达利亚心情愉悦。他把自己的衣服捞起来穿上,连在这里过夜的想法都没有。
“放心,钟离先生。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少年甜甜的对欲言又止的男人一笑,围上红色的围巾离开了房间。
一双眼睛没有分给钟离半分目光,只是扫过,然后就像是撇清关系一样的迅速离开。是啊,他不会那么疯狂,达达利亚愿意战死沙场,也愿意殊死战斗,但是他的信仰是为了女皇,为了冰之女皇成为利刃,他不会让他的女皇陛下失望。
多可笑,神明同床共枕的情人信仰别的神明。
紧接着对方消失了。
听别人说,是愚人众的紧急调令将他调去了稻妻弥补【女士】之位。想起来对方提起来稻妻的兴奋,估计这次也是兴冲冲的踏上的船队。
钟离并无感触,【公子】是璃月的执行官,终归处理完事物就会回来。结果一周过去了,两周过去了,小一个月,都没有传来半分【公子】的消息。
他依旧喝茶,听戏,赏花,遛鸟。但是旁人都打趣他。
“钟离先生,近来心情浮躁啊。”
钟离看向手中并为撇净浮沫却已经入过口的茶水,淡淡的又将茶杯放回桌上。
“哎呀呀,这是什么?又烫又苦!”身边好像传过来达达利亚的声音。至东人第一次品茶差点将上好的瓷杯摔碎:“这东西,这么少,又苦又不解渴,有什么好喝的?”
明明是相当粗俗的喝法,但是烫到舌尖吐出来,那一抹猩红还是夺走了钟离的视线。然后他给对方讲解茶道,讲解品茗,对方也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不要,钟离先生,咱们讲酒吧。早就听说璃月的酒久负盛名,这茶我真的喝不惯。”
对方的面容稚嫩的和未成年一样,哪怕至东小儿都可以喝上多少多少,钟离还是回绝了他的请求。
只留下一个,日后再说。
现在那个会假情假意讨好他的小狐狸已经远在稻妻,不过哪怕在璃月,对方也不会再在白天黏上来了。两人的品酒之约在事情捅破的时候就已经成了一场钟离单方面记着的约定,达达利亚也没有违约的意思,只是绝口不提罢了。
外面雷声滚滚,好戏结束之时下起来急雨。钟离没带纸伞,只是在屋檐下等雨停。春雨急而猛,很快连青石阶都溅起来水雾,可倒也短暂,钟离等得起。
阴雨转晴,千年的古神踏上回家的路,他可以在任何时候停留,凡人的时间对他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罢了。
达达利亚也知道这点。
他坐在秘境的箱子上,啃着翻出来的西红柿。这秘境倒是有趣,食物仿佛永远不会变质,和那位先生一般。
他到底是多不知道天高地厚,敢喜欢上那样一位古神。
达达利亚是冰雪的利刃,但是阿贾克斯是至东普通家庭的孩子。他有责任,有担当,热爱每一位家庭成员。朋友曾经打趣过,他一定是一位相当顾家的好丈夫。后来他效忠女皇,小家变成了国家,达达利亚就成为最锋利的武器供女皇使用,情爱之事被抛之脑后再没怎么理会过。
直到遇见了钟离。
没有人能拒绝钟离先生,他博学,体贴,温柔,带着东方国家沉淀下来的魅力。唯一的缺点是物质要求很高,不过无所谓,达达利亚最不缺的就是摩拉,他挣得快,花的少,全给钟离也无所谓。
一开始是奔着打听摩拉克斯,最后成了奔着钟离先生这个人。达达利亚觉得自己沦陷快的可怕,但是先生眼角的那抹绯红勾的人心痒,他又从来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
璃月人很麻烦,他们温润而长情,专一而真挚。执行官的前辈曾经开玩笑让达达利亚不要栽在璃月的女子身上,她们的观念里没有玩儿玩儿好聚好散的意思,她们认定了一个人就是一辈子,但是至冬国的执行官不可能许给除了女皇外任何一个人一辈子。
但是钟离还是让他一头栽进去了,达达利亚想,如果天理战后他还没有为了女王燃烧完自己,剩下的时间就都给钟离。剩几年也好,几个月也罢,把钱都给他花也行,他就是喜欢钟离这个人,哪怕道德绑架也要绑住他,那时候就告诉他自己的心意,让他陪着自己,自己会用最后的生命对他好的。
如果就死在战场上了,不点透,也不至于给他增添压力。
没能等到那一天。
摩拉克斯身份揭晓的那天,达达利亚觉得自己谋划了那么久的未来像个笑话。他借着酒意深夜上了钟离的床,把自己被骗财骗心还骗色进行了个彻底。
他们以后就是炮友了,达达利亚装作洒脱的想。能和一个神睡,他也算牛逼。至于他学到并且想象中的两情相悦执子之手,都是放屁。
活过了六千年的神,自己的时间对他来说算得了什么?就算他让钟离侧目了,他又怎么确定得来的是心动而不是,怜爱?
达达利亚最不喜欢自讨没趣,他将注意力从新放回了变强的路上。钟离先生,可亵玩也只可远观。
达达利亚重新凝聚水刀,这里到处都是战斗的芬芳,泼洒的热血可以让他遗忘所有乱七八糟的想法,在空重新回到这里之前,他要享受这个秘境带来的一切。
又过了半个月,空是用传送描点将达达利亚送回来的。
达达利亚满身的伤痕却又是一脸的满足,空磕了一堆料理把这个大男人一路背到了白术面前。要不是空苦苦哀求,嘲笑过七七的二傻子估计被灌了毒都没力气反抗。
又开启了一次魔王武装,算上之前,达达利亚短期之内开启三次这种逆天改命的东西。对这个亦敌亦友的少年,空很难不想起来好友被邪眼反噬的结果。连派蒙都说公子本质也不坏,加上稻妻的行为没他啥事,空好人做到底把公子从一个新的秘境捞出来并且送回了璃月。
这也让不知不觉总散步到码头的钟离错过了公子回来的消息,直到遇到了在万民堂给公子打包的空才听闻了这件事。
空单是知道对方摩拉多,没想到还会有原石委托。他乐颠颠的给公子来带午饭,没想到遇到了钟离先生,不,倒也不算意外。不过钟离有些在意的询问了好几句倒是让空不太适应,也归结为之前的过节,浅浅说了几句就接着做任务去了。
钟离倒是坐立不安了,晚上天刚暗下来,钟离就去了公子北国银行的房间,因为没走寻常路,倒是很顺利。少年的橙发有些凌乱,人也憔悴不少,披着外套在看公文,旁边放着氤氲雾气的药汤。钟离推门进来,他还以为是沙威,沙哑的声音透着不耐烦:“说了我一会儿就会喝药,沙威,别进来烦我了。”
原来那个债务处理人,也可以这么随意的出入他的房间吗?钟离没有表达出来不悦,但是声音清冷了几分:“是我,听说你受伤了,来看看你。”
若是以前,达达利亚估计眼睛都会亮起来,小跑着迎过去了。但是他只是紧了紧披着的外套:“是钟离先生啊,我没事,请回吧。”
外套是黑色的,带着兜帽和黑色的绒毛领。和那位所谓的债务处理人穿的一模一样,钟离说不清自己的感受,非要请假的话,大抵是占有欲在作怪。
毕竟自己本体是龙,自己的人被别人的东西沾染自然不爽。他褪下来自己的外套想给达达利亚换上,但是还没来得及张口对方就冷冰冰的将话砸了过来。
“我不太舒服,不想做这种事。”
“只是给你披个外套,更深露重,公子阁下,别置气。”钟离解释,但是外套还是被拒绝了。公子厌恶这种长辈对晚辈的语气,仿佛自己的冷漠是小孩子的闹别扭一样。他烦躁的摔了钢笔,紧接着却是连串的咳嗽压的他直不起来身。
钟离站在旁边,担心自己一个伸手都会引来对方更大的抗拒。
最后两个人不欢而散,钟离回去辗转反侧的失眠,公子则是点灯看了一夜的文件。
他们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钟离摸着胸口的位置,里面明明也有作为龙族的心脏,却始终无法真正体会到凡人的感情。
显而易见,达达利亚在排斥自己。
钟离转了转手上的扳指,垂眸看着楼下的身影。远观的时候才发现对方作为少年执行官的样子和平日里又有不同,冷酷无情发号施令的模样与黏糊糊凑过来的小狐狸完全相反,果断决绝,是肃杀中闪过寒芒的利刃,是至冬女皇的爱卿。
不是他的……烦躁的情绪缓缓侵袭着石龙的心,从始至终的绝对话语权让他在璃月甚至七神之间都无需多言,谁会不信服岩王帝君的话呢?他认为他们之间也只是一个解释就可以,或许需要哄哄小狐狸,或许被耍耍脾气,都在钟离的可控范围之内。没想到对方直接滑离了他的预想,白日里的少年让他手足无措,夜里的枕边人又让他难于启齿这种事情。眼看着他身边的狂蜂浪蝶越来越多,扼住喉咙的呼吸不畅,钟离第一次体会到了嫉妒和……委屈的情绪。
达达利亚不知道钟离在望着他,沙威和他是同批的士兵,不过基于他的实力不足,到现在也是跟在自己身边的普通下属。对方递了假条过来,回家是位高权重的达达利亚目前难以轻松做到的事,语气里难免带上了几分羡慕。
容貌姣好,强大又威严的执行官,还是自己同乡的同期士兵,说对【公子】大人没有仰慕之情是假的。沙威鼓足勇气邀请达达利亚,如果对方不嫌弃,可以空下来一起去买点小东西,他可以帮忙送到大人的家中。
不错的主意,达达利亚的眼睛控制不住的一亮,有很多小东西经不起货轮的挤压碰撞,甚至很多美食没有那么长时间的保质期,能让沙威直接带回去是相当不错的主意。达达利亚想起来自己年幼的弟妹,轻轻笑了起来,眼前的也不只是手下,而且同乡的伙伴。
那抹笑容敛入那双黄金瞳,意思就没有那么简单了。那晚的外套和现在那个家伙穿的一样,钟离觉得那抹笑,不,那个能拥有那抹笑的人碍眼至极。突然指尖被茶壶一烫,才缓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对着一介普通的凡人动了杀心。
杯中茶已经变成了蓝色的晶体,钟离失了兴致。他在野外散心了很久,最后去了伏龙树。睡觉的若陀龙王半梦半醒还以为是旅行者来切磋,睁眼却看见旧友拿着岩枪盯着他。
“打一架。”话音刚落,一排岩枪凭空浮现,若陀来不及遁地,直接生挨了这一下,发出惨痛的嘶吼。
钟离打的丝毫不留情,黑化若陀被打的气喘吁吁遁地自闭了才停下。若陀龙王的魂魄化成人形,坐在钟离旁边。
“摩拉克斯,好端端的,你招惹她干嘛。”小姑娘麻烦的很,一会儿又要哄了:“无事不登三宝殿,莫不是我们的帝君也遇到什么烦恼了?”
“无妨,来看看你。”钟离褪去手臂上的金光和玄色,满脸写着不悦。怎么也是岩王帝君千年的眷属,主要是他的地洞现在还一片狼藉,很难相信这位口是心非的拆家神。若陀干脆不说话了,抓住钟离的肩膀,看了他最近的记忆。
钟离仅仅允许他看了一小段,不过也够说明问题的了。若陀实在是震惊的比磨损还厉害,人都愣住了,许久才感叹一句。
“摩拉克斯,原来你也会有心悦之人。”
“心悦……心悦之人?”钟离掐着自己的下巴,似是回忆,似是思索:“我只是珍惜这位友人。”
幸亏若陀记忆没有翻看到两人的巫山雨云,不然白眼肯定止不住的翻出来。千年的老龙了,怎么情爱方面还和毛头小子一样蠢笨:“若是这样,你把他引荐给我。我同他相处相处,替你说话。你们能聊的来,估计我们也不会差到……”
“不妥,他慕强。定然会忍不住同你斗起来,于你于他都不好。”钟离出声打断若陀的话,第一次如此无礼。
“一个凡人,还能比得上摩拉克斯的破坏……”若陀第二次话没说完,刚刚巨大岩元素共鸣震裂的洞穴顶端轰隆掉下来一块大石头,钟离才反应过来这里被刚刚有些发泄的行为弄的乌烟瘴气,难得露出窘迫的表情。
“说实话,你是不是不想把他介绍给别人,想把他藏起来,谁也触碰不到。”
钟离的眼神划过来一丝认可,旧友思索了一下:“如果你不是龙的占有欲在作祟,那就是你喜欢上他了。”
钟离不明白这种喜欢。
戏本子中倒是常见,这个爱而不得那个香消玉殒,哀哀怨怨哭哭啼啼的,多为悲剧。他只觉得明明有更简单的解决当时,为何要这般为情所困。
爱,他有,他爱了璃月众生千年,荡平污秽庇护一方,甚至与人同行。别人也爱他,岩王帝君,是财富智慧实力的化身,年年岁岁供上来的是顶好的胭脂软膏,品相优异的奇石花蕊,人们无人不爱戴这位强大而威严的神明。
达达利亚,明明也曾用那种敬仰的目光看过自己,看那个博学多识的钟离先生。目光里三分温柔缱绻,夜泊石一样的蓝眸折射着自己的身影。
就因为自己的欺骗吗?
高高在上的神明终于想起来了主动挽回,赔礼道歉,还是同他打一架,都可以。他迫不及待的寻自己的小狐狸回到身边,却看见达达利亚跟着那个黑衣男子逛街,少年拿着串糖葫芦认真的啃,完全没看见旁边人温柔的目光。这位执行官人气在愚人众中一直很高,只不过小狐狸心思全然不在这上面,一点儿都没有发觉自己多受欢迎,对诸位手下平日里多是像兄长一般宠着。
钟离却看的清楚,达达利亚跟着人一路走到码头旁边,还一直把人送上船。身上的钱和东西也都给了那个家伙,还高兴的目送对方远去,仿佛心情很好的样子。
达达利亚把目光收回来,才看见远处盯着他的钟离。他早有感觉被人注视,但是目光未带上恶意,也当只是旁人探究愚人众,没想到是钟离。
钟离看见少年的目光从对视开始,那抹轻松的笑容就凝固了。达达利亚避开目光,尽量装成无所谓的样子,港口的路只有一条,他们只能擦肩而过。
“公子阁下,”钟离显然不想擦肩而过,主动上前抓住少年的手腕:“我们谈谈吧。”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摩拉克斯。”达达利亚抹了嘴角的血污,钟离为了让小狐狸尽兴特意没开地心,但昔日武神依旧强悍到令人头皮发麻。召唤出来的水鲸第三次被岩枪粉碎的时候,已经严重脱力的达达利亚没有再进行躲避,被狠狠钉在了山石上。
“能和这样的……强者……对决……才有意思……”达达利亚的橙发被掉落的土石碎屑蒙上灰色,磕破额头流出来的鲜血让他不得不眯着一只眼睛,但是依旧带着好战的兴奋。
钟离脸上的鳞片和手上的玄金褪去,烟尘散去才看见技能命中了达达利亚。错愕的下一秒就是恐慌,他太清楚人类生命的脆弱,他也太自信达达利亚会拼命躲开。
他带着达达利亚去了不卜庐,僵尸少女连续不断的救了三天,才勉强让他脱离了濒死的危险。
谢天谢地,那双眼睛重新睁开的时候,钟离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和自己放下岩神的责任时一样,浑身一松,自己都没发觉声音里带了微微的颤抖,哑的厉害。
“身子可否好些了。”
达达利亚浓密的睫毛抖了抖,很难形容第一眼看见的是钟离是什么感觉。他以前濒死之后的第一眼,不是师父就是黑暗的深渊,在松软被子中醒过来还是第一次。心上人垂眸的样子依旧美的动人,但是达达利亚已经不想直视了。
“摩拉克斯,”达达利亚的声音比他还要哑,细微的仿佛随时就会崩断的丝:“你不欠我的了,我们断了吧。”
他好像有了勇气,把自己的暗恋彻底掐断。
不知道被囚禁在这里多久了。
达达利亚活动一下手腕,面前是第三十二个射烂的箭靶。
这个好像是,璃月仙人口中的洞天吧?堆的和黄金屋一样遍地珠宝,真是恶趣味。
洞天的灵泉似乎对伤口愈合有好处,他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其实醒的时候就已经被那个小姑娘治愈的差不多了,但是还是被带到了这里。
只不过没有撕破表面的和善罢了,这和变相囚禁有什么区别。达达利亚愤恨的将冬极白星放在桌子上,女皇估计已经知道自己失踪的消息了,调查的执行官差不多也快到了,不知道那个家伙什么时候才能把自己放出去。
钟离曾经问自己当时为什么不躲,达达利亚自己也说不出。除了料定伤不至死以外,可能也是为了给自己数天的憋屈一个发泄口,等委屈积累到能爆炸的程度,告别的勇气就会油然而生。
没想到说了自己就被丢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达达利亚把水箭徒手射向虚无,摩拉克斯这种回避问题不谈的行为无异于在给自己拱更大的火。
钟离终于来了,不过是带着一身酒气来的。
达达利亚发誓至冬酒精泡大的人都不会比他的气味更重,重到钟离仿佛本身就是一坛璃月的烈酒一般。男人和自己一般体型,他本来想把他丢在外面的草坪上,反正这里无风无雨神又不会生病,可是对方昂贵的西服和那张俊朗的面容实在与地面不搭,达达利亚好不容易才把死沉还会挣扎的男人拖到客房,就被狠狠的压在了下面。
钟离身上典雅的香气混着酒香倾泻下来,达达利亚被已经下定决心远离的家伙的香气包围,气的狠狠在对方胳膊上拧了两下。
“公子阁下?”那两下仿佛起了作用,那双眼睛终于凝神,似乎努力看清身下的身影。
“回神了就起来,摩拉克斯!”达达利亚又拧了一下:“再不起我就杀了你!”
“你舍不得。”似乎相当笃定,钟离理所当然的垂头倚在对方雪白的颈窝,灼热的气息洒在皮肤上,达达利亚脸色瞬间红了一片。
舍不得?达达利亚狠狠一推,钟离被四两拨千斤的轰到一边,跳起来就想走。紧接着腰部被东西卷住,还没来得及召唤水刃,就被拉回了床上。
“这么防备我吗?”达达利亚没穿外套,只穿着红色的衬衣,袖子挽起来,衬得人白的可口。钟离亲了亲对方的脸颊,达达利亚则是恨不得把腰上的龙尾扣下两片鳞来。
“摩拉克斯!你少在这里耍酒疯。”
“你怎么都不叫我先生了。”
无耻之徒,他倒是委屈上了。达达利亚私心不愿意再叫钟离,主要是因为他要用摩拉克斯这个名字提醒自己与对方的区别。但是现在这个尴尬的场景,他才懒得聊这个,一水刃下去火光四溅,崩下来好几个晶体。
该死的石龙。
“醒醒,少在这里耍酒疯,松开。”
结果被无礼的龙尾捆得更紧,达达利亚闻着对方身上的琉璃百合的香气,说不出来是心烦还是羞涩,脸红的厉害。钟离却对他已经成为至冬语的脏话充耳不闻,絮絮叨叨的贴着对方柔软的脸颊诉苦。从那次不欢而散后,他还没有这么拥抱过对方。对方发梢的橘子味甜的发酸,钟离的声音低沉,音调却是柔软的:“你好久没理我了。”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不是,你以前总跟着我。”
“只是为了情报罢了,起来!我和醉鬼说什么。”
钟离仿佛被狠狠打击了,那双勾人心弦的金瞳微眯,仿佛下一秒就会掉出泪来。眼角的绯红给这种委屈的情绪带上两分梨花带雨的美丽,还没落泪就已经让人心软的恨不得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还没察觉到自己被美人计了的达达利亚稀里糊涂的被揽进怀里,微金的发梢蹭着他的脸颊。突然达达利亚就心软了,和酒鬼没什么好说的,纵容一晚应该也没什么。
放弃挣扎的少年被龙卷的紧紧的,幸亏是在深渊魔物的尸体上爬出来的,对睡觉环境不挑不然这晚说什么也睡不了了。
达达利亚好不容易睡沉,烛灯早就烧干了。黑暗中的金瞳盯着怀里的宝物,龙的占有欲终于得到了安抚。钟离的体质千杯不醉,装醉博同情还是隔壁不靠谱的神明的意见,不然他连怎么接近达达利亚都不知道了。
毕竟那天被少年决绝的话刺激到,直接把人拐进了尘歌壶。达达利亚虽然碍于两国社交没有太过激动,但是那愤恨不平的表情还是十足说明问题,而且对方伤势已经差不多痊愈了,他再没有行动,怕是没有理由再强留达达利亚了。
不过对方似乎并不准备听酒鬼的话,他腹稿了几遍的解释堵在嘴里,最后发现只能把醉酒的状态装下去才能抱着对方。
麻烦的小家伙。不过对于钟离来说,这种独一无二的宝物值得他花时间挽回,他的小狐狸,他喜欢的还没有拱手相让的习惯。他愿意付出权财去换合乎眼缘的东西,就像路边一掷千金高额买下的古董花瓶一样。
古老的神明还没有发现爱情这种东西只能以心换心,明明抱着对方温热的身体心里柔软的快要溢出来,还是固执的认为这是龙族的占有欲。
达达利亚醒过来的时候床上已经没人了,但是浑身上下像是被碾碎了一样疼,说明昨天的酒鬼不是幻觉。他烦躁的耙头发,将皱的不成样子的衬衣解开两颗扣子,准备去洗个澡换下心情。
开门遇上端着早饭的钟离,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还以为钟离已经离开,达达利亚尴尬的打个招呼,结果被堵回房间,钟离义正言辞的说要同他好好谈谈。
“达达利亚,我向你道歉。作为朋友来说欺骗你确实过分,也让你在同僚面前丢了脸面。但是我首先是璃月的神,这盘局我算了太久,不能轻易放弃。如果你还是生气,我可以随时陪你切磋。”
盘子里的小笼包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达达利亚捧着杯子里的豆浆发呆,钟离黯然的伸手帮他掖耳边的碎发,养病的这段时间他的头发长了不少。达达利亚被惊回神,下意识躲开了钟离伸过来的手。
“都说了不怪你了,技不如人我认。没看透棋局,作为棋子也没什么好说的。”达达利亚对面前的人只想回避,像个懦夫一样,真是可笑。他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摩拉克斯,这就是你把我圈禁在这里的原因吗?”
明明得到了原谅,但是还是觉得不对劲。他好像失去了什么,伸手去抓又说不上来:“你为什么还在叫我摩拉克斯,我已经卸下了神的责任……”
“可是你依旧是神!”达达利亚突然低吼到,仿佛被人狠狠揭开了伤疤,然后又像释然一样,慢慢放松下来:“我是女皇的兵器,我会为了殿下一辈子征战。咱们的关系本来就是不对的,这种py关系我也腻了,就这么算了吧。”
明明自己才是被人吃干抹净的,却好像辜负了对方一样。达达利亚烦躁的不行,扯着钟离的领子,反正他也不差这一次了。
“我承认,我喜欢过钟离。钟离先生博学又俊美,这种人没有人会不喜欢吧?”达达利亚笑的残忍又决绝:“可是你不是他,你是摩拉克斯。”
“有区别吗?那都是我。”
“不是!”手捧上那张千年不变的面容:“我想要的是能成为恋人的先生,而不是璃月的神。”
“你明白什么是爱情吗?契约之神。”
“爱情是偏爱,是独一无二,是只有彼此的关系。我要的是携手的伴侣,不是把我当成信徒的神!本来就不是公平的东西,摩拉克斯,你作为契约之神,还要沾染吗?”
他放达达利亚离开了。
钟离坐在绝云间,看着云卷云舒,旁边的仙人连八卦都不敢,远远的望着他们难得陷入迷茫的帝君不敢说话。
这是加诸于自身新的磨损吗?
不相信爱情的爱神养育出来了感性浪漫的小狐狸,像一场春雨猝不及防的湿润了璃月的土地。他刚刚想接在手心一些,这场雨已经结束,除了泥泞混乱什么都没给他留下,快的和天边的流星一样。
钟离看着手心,里面似乎还有残存的温暖。偏爱,他懂,比起石珀他更喜欢夜泊石,比起雨前龙井他更喜欢普洱,比起花哨的颜色他更偏爱黑和金,这不都是偏爱吗。
“凡人的爱情,还是和俗物不一样的。”
“啊,居然还惊动你了。”
“甘雨那孩子载我来的,说帝君有心事。”萍姥姥常年和璃月的人民在一起,她比任何仙人都明白人和人的感情有多细腻:“你知道人们的爱慕吗?”
“你选择了,就要坚定不移的一直选择下去。”似乎回忆起来当年,老人的眼里充满温柔:“和你对璃月的百姓不一样,你要给他独一无二的安全感,体谅他的感受,照顾他包容他,同样,他也会体谅你包容你,两个人才能走到一起去。”
“他是不是已经对你迈出一步了?”将尘歌壶交给钟离的老人看着怅然若失的钟离,一路走过来,见证了璃月从蹒跚学步的稚童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强国,璃月七星会带领他们继续前进。为这里献出一切的帝君也该拥有自己的篇章了:“他要走了,不去送送吗?”
十一席被摩拉克斯囚禁的事情早就传到女皇耳朵里,五席公鸡作为引荐公子,亦父亦兄的前辈,主动请缨来了璃月接替任务,顺便寻找达达利亚的消息。
小孩儿是不是被折磨惨了,难得带上心疼的情绪,公鸡拍了拍达达利亚的肩膀。公子要先去找女皇复职,如果真的和摩拉克斯相处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女皇将会考虑换一位常驻璃月的执行官。
船开动的时候,公子站在船头,披着银白的外套,对公鸡挥手道别。和一群活了百年的老妖怪相比,公子还是个小孩子,公鸡明白哪怕再锋利的武器也需要保养,只希望故土的冰雪能够安抚对方。
一个褐色的身影从公鸡身边擦过,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对方就已经站在了船上。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对方强的可怕,几乎一瞬间在场的愚人众全部拿出了武器。
“你怎么来了?”达达利亚也没想到,本以为自己自爆自己爱慕之情的行为已经蠢笨到此生不负相见了,没想到对方还会来找他。钟离徒手一捏,巨大的玉璋护盾将所有想攻过来的人和声音全部都屏蔽在了外面。
“我心悦你,”钟离的手无措的垂在身侧,但是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你说的偏爱,非你不可的偏爱,我可以做到。”
“我不曾有过这种经历,更不曾体会过这种情感。我不懂你所说的恋爱,但是我知道我心悦你,是同别人不一样的喜欢。”
“能教我吗,达达利亚。我会向你支付作为钟离所有的爱意。”
“……还是那么独裁。”达达利亚一愣,这样的话,根本不可能说的出拒绝:“你真是一点亏都不吃,拿你没办法。”
“既然这样,契约已成。”仿佛怕人反悔,钟离捉住了达达利亚的手腕。现在的钟离已经不是活了六千多岁的摩拉克斯,只是面对心上人冲动的毛头小子。
“我陪你去至冬,是时候见见至冬女皇了。”攥着手腕的人被他换成十指相扣,未来不可知,但是这场春日的急雨已经被攥在了手里。
普契涅拉:妈的,下来补票!